用《诗经》给孩子取名的两个好处和一个风险
用《诗经》给孩子取名的两个好处和一个风险
古人云:赐子千金,不如授子一艺。授子一艺,不如赐子一名。可见中国人有多重视取名这件事。
打开百度,输入“名字”或者“取名”,首先蹦到你眼中的一定是类似这样的页面:
哇,诗经?!
我这才发现,原来古远的《诗经》并非只是静静地躺在故纸堆里,它被无孔不入的商人们天天念叨着,已经念成了一门生意经。
商业的厉害,在于它决不放过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你想给孩子取个什么样的名字?
当然是美的、有文化的!
《诗经》是什么?
《诗经》在中国人心中代表的就是文化,就是美。
就这么定了!
用《诗经》取名,并非商人的原创,早在孔子删定三百篇之后的那些年,就已经很流行了。
秦始皇就是这么干的,他的长子扶苏,名字就来自一句美丽的诗——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郑风·扶苏》)
还有唐代名相杜如晦——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郑风·风雨》)
后唐名将高怀德——
怀德维宁,宗子维城。(《大雅·板》)
宋代大词人周邦彦——
彼其之子,邦之彦兮。(《郑风·羔裘》)
明代文豪杨维桢——
王国克生,维周之桢。(《大雅·文王》)
清代文学家吴敬梓——
维桑与梓,必恭敬止。(《小雅·小弁》)
……
《诗经》天然地适合用来取名,表面上是因为美和有文化,再深究一层的话,我认为原因有二:
第一,《诗经》是单字文学的巅峰,它令单个汉字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因而天然地赋予名字一种能量。
《诗经》产生的周代是一个单音词为主的时代,在那个时代,人类的思维还是形象化的。现代人对《诗经》的用字会感到生疏和隔离,因为我们的大脑早就被表达抽象概念的复合词驯化了。也正因此,我们在读《诗经》会有一种高古之感,看到一个取自《诗经》的名字,也往往会生出类似的感觉。这就是为什么这种名字显得高级、有文化。
第二,《诗经》好听。它的主体是二节拍的四言诗,具有很强的音乐性和节奏感。
不信的话读出声来,你会发现,那些貌似艰涩的字词一旦从唇齿间流出,会是那么地宛若天成,爽口又悦耳。《诗经》本来就是口头传唱的民歌,它先天地适应汉语单音节的发音规律,好听是必然的。听听——
屠呦呦——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小雅·鹿鸣》)
林徽因——
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大雅·思齐》)
是不是很好听?
再奉上几个取自诗经的名人名字:
王引之(清代著名学者)——
子子孙孙,勿替引之。(《小雅·楚茨》)
朱骏声(文字学家)——
文王有声,遹骏有声。(《大雅·文王》)
王国维(学者,诗人)——
王国克生,维周之桢。(《大雅·文王》)
傅斯年(历史学家)——
于万斯年,受天之祜。(《下武》)
梁思成(建筑学家)——
汤孙奏假,绥我思成。(《商颂·那》)
怎么样,还在为宝宝名字犯难的你,有一点心动了吗?
不过要提个醒,当一件事情被做成了生意,它的品质可就要打个问号了,毕竟现在9.9元就有人包给你取一个来自《诗经》的好名字。还记得那个悲惨的故事吗——
“紫轩和梓轩打架,伤害了梓萱和子喧,可欣、可辛和可熙来劝说对方……”
这种事很可能就是被商业弄出来的。
用《诗经》取名自古至今都是个好主意,可正如NASA(美国航天局)所说:
一个好主意,往往是最糟糕的主意。
毕竟商业善于发现价值,也善于摧毁价值。
看到这你是不是有点泄气,还有点生气?
别急,那句NASA的名言还有后半句——
除非你能找到让好主意真正变好的办法。
我觉得这个办法就是:自己去买本《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