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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机长刘传健:从应激障碍到重返蓝天

创作时间:
作者:
@小白创作中心

中国机长刘传健:从应激障碍到重返蓝天

引用
搜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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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1.
https://www.sohu.com/a/345705813_401908
2.
https://www.sohu.com/a/488913009_121117482
3.
https://www.163.com/dy/article/IOIRC1TT05561H12.html
4.
https://www.163.com/dy/article/JCU2T7R3055668ME.html
5.
https://www.sohu.com/a/284027033_120237
6.
http://www.schk777.com/News_read_id_422.shtml
7.
http://tyjrswj.cq.gov.cn/fczs/tyjrfc/202108/t20210809_9560609_wap.html
8.
https://health.sina.cn/iw/aiwenArticle/5d9d449fe4b08ae62b89e4a1

正在全国热映的电影《中国机长》高度还原了川航3U8633航班的“世界级备降”事件,画面真实震撼,情节扣人心弦,全体机组人员的“敬畏生命、敬畏职责、敬畏规章”的精神令人动容和敬佩!

但在这部电影背后,鲜为人知的是,英雄机长刘传健在创造奇迹的同时,也经历了巨大的心理创伤和漫长的康复过程。

01

深重的心理创伤

2018年5月14日,从重庆飞往拉萨的川航3U8633次航班起飞42分钟后,飞机右侧挡风玻璃爆裂,舱内瞬间失压,副驾驶半个身子被吸出窗外。机长刘传健承受着严寒和缺氧,手动驾驶飞机,34分钟后成功备降在成都双流机场,确保了119名乘客和9名机组人员的安全。

这是世界民航史上第二起客机高空风挡玻璃脱落事件,半小时备降的难度堪称“世界级”。可以说,刘传健和机组人员创造了全球民航史上的奇迹。

但在这场奇迹背后,刘传健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在高空中面临死亡的时候,虽然表面上他是冷静的,但他内心肯定也有过极度的焦虑、紧张甚至恐惧,这是人类在高危情景下的本能情绪反应。

在事件发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副驾驶半个身子被吸出窗外的身影、挡风玻璃上越来越大的裂痕、被强风破坏得四零八落的驾驶舱,每一个细节都会不时在刘传健的眼前如电影般回放,或者出现在他的梦里。尤其在出事后三四天里,他必须要借助安眠药才能入睡。

从专业上讲,这是应激障碍中典型的闪回症状。而且,事后刘传健的身体出现了各种反应,他患上了高空减压病,“长时间全身疼痛、身体关节发痒,难受得不行”。

02

艰难的康复之路

面对如此严重的心身创伤,刘传健开始了漫长的康复之路。

在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刘传健和其他机组成员参加了发布会,接受了媒体采访。此后,他们获得了民航局授予的“中国民航英雄机组”、“中国民航英雄机长”称号,受到了国家领导人的接见,他们的故事也将改编成电影搬上大荧幕。

少有人知道,直到现在,所有机组成员依然在和那次飞行留下的阴影缠斗。对拥有25年飞行经验、达到教练级别的机长刘传健来说,他遇上了世界民航史上第二起客机高空风挡玻璃脱落事件,这件事在别人看来是奇迹、是谈资,在他身上则是难以抹去的阴影。

飞机落地后的三四天里,刘传健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状态中。他睡不着觉,一闭上眼,各种镜头就会朝他扑来,整个过程历历在目,恐惧感笼罩着他,需要借助安眠药才能入睡。那几天,他和其他机组成员都要接受民航局派出的调查组的质询。比起在飞机上的惊魂34分钟,飞机落地后的现实更加冷酷,“在飞机上就想着怎么操纵回来,想法比较单一,但是真正落地以后那种压力是来自全方位的,各种调查、各种媒体、各个方面,实际上压力是非常大的。”

身体很快就进入了疲惫期。最直观的表现是,刘传健患上了高空减压病,“头涨,全身疼,身上长一些小的颗粒状的东西,身体关节发痒,让人非常难受。”头两个月,他基本上每天都要去西南医院接受治疗,最长需要治疗四五个小时。

就算是身体的各项数据最终都恢复正常,一些医院仪器都检测不出的问题还是存在,刘传健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有了无法言说的变化,7个月过去了,他觉得自己只是“基本恢复”,而不是“完全恢复”。医生说,他相当于做了一个大型的手术,在面临可能死亡的情况下,身体达到了极限状态,各个系统都遭到了破坏,要重新建立身体新的机能循环至少要一二年的时间。

心理的恐惧更加无法遁形。在10月底为第一次复飞做体检时,其中有一个眼压测试项目,要往眼睛喷一股气流来检测眼压,每一年每一个飞行员体检都会做这个项目,但这一次副驾驶徐瑞辰当场就强烈地表示拒绝,“我做不了。”在那次飞行中,脱落的风挡玻璃就在徐瑞辰的正前方,只系了腿部安全带的徐瑞辰被机舱内外巨大的压力差吸了出去,半个身子挂在了窗外。他的脸和胳膊都被划伤了,被安全带死死拽住的两条腿都是淤青的,很长时间不能走路。

9名机组成员从出事后就很少聚在一起,他们所拥有的共同回忆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会从他们身上自动挖取,他们从不主动谈论那天飞机上的情况,“就像一个东西反复被提起,一直说一直描述,实际上伤害是很大的。”他们只会和配备的心理医生聊起这件事,一觉得不舒服就可以随时给心理医生打电话。

03

重返蓝天

2018年11月16日,在经过多次心理咨询、2个月到医院治疗、通过模拟机训练后,刘传健和其他8位共同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机组成员第一次复飞,执行成都往返北京的飞行任务。

起飞前,刘传健有意无意地多看了两眼风挡玻璃——“很多东西你不想都不行。”这架空客A321的风挡玻璃外观整洁、完整,玻璃没有刮花,也没有弄脏。抚摸、甚至敲击风挡玻璃并不是飞行员该干的事儿,在此之前,机务工作人员早就对整架飞机包括风挡玻璃进行了严密无缝的检查。

飞行过程中,那些玻璃爆裂、飞机下坠的画面还是在刘传健脑海里时不时闪现。5月14日那天,他执飞的3U8633航班从重庆飞往拉萨,在起飞42分钟后,副驾驶面前的右侧风挡玻璃出现了网状裂痕,约30秒后玻璃再一次爆裂,眨眼之间整块风挡玻璃直接从9800米高空中脱落。副驾驶半个身子被吸出了窗外,飞机急速下降,速度在800多公里每小时。

在这样的危急时刻,机长刘传健一边承受着“如同份量很大的爆炸物突然爆了”带来的冲击——“人根本无法动弹”,以及突然暴露在高空中的寒冷和缺氧(第二机长很快进到驾驶室帮他戴上了氧气面罩),一边手动驾驶这架右侧风挡玻璃脱落、控制面板遭到破坏的飞机。34分钟后,飞机成功备降成都双流机场,9名机组成员和119名乘客安全落地。

尽管在第一次复飞前他们都通过了心理测试,真正到了复飞的时刻,经验最老道的刘传健也十分忐忑,“飞和不飞实际上是一个突破的点,这个点突破了,说明我们心理还能承受住,一旦突破不了,以后再想突破的话就很难了。”

第一次复飞显然成功了。返回成都后,一下飞机就有媒体在等待,所有机组成员却沉默着说不出话,机长刘传健忍不住多讲了几句,那一瞬间,他像是突然回到了半年前飞机刚落地时的现场,“我的情绪就有点失控了。”

飞行早就成了刘传健生命里的一部分。尽管他现在还处于恢复阶段,一个月只有几次飞行任务,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出差、培训飞行员,甚至一个月里还有几天在清华大学上航空管理硕士班。当他听到“未来还要飞行多少年”的问题时,他温和的声音在电话里一下子激动起来,“只要我身体合格,体检合格,我会一直做下去,为什么不继续做呢?”

2019年9月,刘传健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自己复飞已经快一年了,现在的状态挺好的,3U8633航班事件肯定是有心理影响的,但是自己积极配合心理治疗师,已经成功走了出来。“就像是感冒一样,现在已经恢复了。”

2020年初,面对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刘传健再次展现了他的责任感和担当。他执飞四川航空承运的3U8101次航班,运送四川省第三批援助湖北医疗队医护人员和物资抵达武汉。2月9日,他又执飞四川省第六批援助湖北医疗队伍的航班。3月21日,四川援助湖北医疗队第一批、第九批医疗队队员共313名医护人员从武汉返回,刘传健参与执飞。“送队员们去武汉的时候,我就答应过他们,一定会接他们安全回来”。刘传健如约接回白衣战士们,他说,“我的承诺实现了,感觉非常幸福”。

从2018年5月到2019年9月,刘传健接受的心理治疗持续了或有1年3个月,其中还包括精神科药物的治疗。可能有人觉得这耗时也太长了,但主流精神科对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治疗就是长程的。心理治疗上主要依靠传统的认知行为治疗(CBT)、眼动脱敏再加工(EMDR)、冥想等方法。

刘传健的故事告诉我们,即使是英雄,也会有脆弱的时候。面对极端的心理创伤,及时的心理干预和科学的康复治疗至关重要。同时,社会的理解和支持也是他们重返工作岗位的重要保障。

正如刘传健所说:“只要我身体合格,体检合格,我会一直做下去。”这种对飞行事业的热爱和执着,正是他能够克服心理障碍、重返蓝天的动力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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