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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回到出租屋:在“离巢”与“筑巢”间,找到人生的主体性

创作时间:
作者:
@小白创作中心

年后回到出租屋:在“离巢”与“筑巢”间,找到人生的主体性

引用
网易
1.
https://www.163.com/dy/article/JOCVBR9V05148FPG.html

春节过后,返乡的年轻人陆续回到工作地,话题#当你过完年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登上社交平台热榜,引发网友讨论。从家到出租屋,年轻人如同迁徙的候鸟,在特定时间点和空间的转换中诉说不同的心境起伏。而年轻人与出租屋的关系背后,是他们“离巢”后在城市生活的得失以及维系亲缘关系的取舍间,艰难维持平衡。挣扎过后,每一只迁徙的候鸟终将建立生活的自主性,筑起安放自我情感与精神的“巢”。

离开家的乌托邦,回归现实的复杂性

回到出租屋的失落,是空间和环境变化带来的心理落差。“过年回家”已成为许多年轻人逃离生活种种、得到短暂而温暖的庇护的乌托邦。人们对于充满安全感的环境有更强的依赖感,依恋惯性也放大了脱离熟悉环境时心理上的挣扎与不适。每到过年后,#春节戒断反应#总会成为各大社交平台的热门话题。“戒断”的原因,在于家的温馨与出租屋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回到出租屋代表着回到没那么美好的现实世界。

(网友分享“春节戒断反应”感受)

人与空间的关系,塑造了人对空间的感知与情感。在网络热门“出租屋文学”中,逼仄的空间氤氲着主人公之间无限大的梦想和满溢的爱,却总是伴随着一抹冰冷和不安的底色。对大城市里谋生的年轻人来说,“出租屋”更多与直面现实及产生的种种情绪相关。

(网友分享“出租屋文学”灵感来源)

钢筋水泥筑起的丛林里,一间间出租屋是城市化的产物,以空间尺度划分生命轨迹。 它见证人们的欢聚与离别,也见证梦想的萌芽与破碎;汇集了人们对爱与希望的渴望,以及那些握紧手却抓不住的人生体验。出租屋是一个容器,人们栖身于此,也把自己的爱与欲望装了进去,在城市生活的“拥有”和“失去”之间艰难维持平衡。

(音乐剧《吉屋出租》)

一间间或大或小的出租屋,上演着各式各样的酸甜苦辣,也不断咽下人们对生活的啜泣与长吁。城市生活中,高昂的生活成本和“卷无止境”的竞争压力使年轻人焦虑、不安和疲惫,折射出城市化关于“更加便捷、舒适、充满机遇”的童话逐渐变成泡沫的现实。年轻人虽然得到了更多工作和接触广阔世界的机会,但也逐渐失去了对生活的掌控感。过年后回到出租屋的失落,实际上是对无法避免城市生活得失的抵触,这一感知就此与“出租屋”空间紧密相联—— 打开门的瞬间,听见屋里回荡着自己无数次抗下生活重担时,渴望喘息的无声呐喊。

(剧集《我的解放日志》)

在亲缘关系的亲疏间,找寻独立空间

人与某一空间的关系,实则讲述着人与人之间的故事。如果承受城市生活的得失是年后回到出租屋的第一道难关,过年时和家人相处的感受,或许是更深层的羁绊。空间的舒适度之争,是年轻人对亲缘关系不同的亲疏判断与选择。 对于年后回到出租屋感到非常失落的人来说,家是充满爱与陪伴的港湾,给予自己支持与安全感;而对于特别想回到出租屋的人而言,家可能包含着成长过程中经历的不快甚至阴影,回家如同一点一点撕下伤口结的疤,新肉虽长,疼痛难免。

(网友分享自己为什么更喜欢出租屋)

过年“阖家团圆”的特殊时间点,让年轻人不得不在生活中的众多人际关系里,将亲情置于视线正中央,思 考自己与家人 的关系,直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有的亲戚关系不熟,却对他人的生活指指点点,冲着别人生活中的难处“随地大小‘爹’”; 有的家人不尊重他人的隐私和边界,或明知边界仍肆意越界,造成相处中的不适与冲突。更严重的,是家庭暴力,对亲人造成永远无法恢复的身心创伤。

近几年,越来越多年轻人在社交平台上分享自己春节期间不愿走亲戚或回家。亲缘关系中的“缘”附有人情伦理的命定必然性,但当亲缘关系成为带刺的爱、难以挣脱的结,越来越多人对“靠近你就靠近了痛苦,远离你就远离了幸福”产生共鸣,决定放弃忍耐、摆脱束缚。

(网友分享自己和家庭的关系)

但对许多年轻人来说,与有毒的亲缘关系完全“割席”,是决绝而困难的;而拥有亲缘支持的代价,代表着舍弃个人自由空间,和放弃选择有利自己的关系的主动权。年轻人尝试与亲人保持距离甚至断绝联络的“断亲”行为背后,是一架“维系亲缘关系”的取舍天平,两头是真正拥有的自由和正在失去的“爱”。因此,当年轻人从家回到出租屋、在他乡的独立空间审视亲缘关系时,出租屋承载了他们的纠结与挣扎,以及艰难维持平衡的压力。

而正是出租屋的独立性,让年轻人“断亲”的选择得到了寄托——年轻人在独立生活中做出忠于自我的选择,找到或夺回人生的主体性。在出租屋里,年轻人独立生活,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布置房间,可以决定自己每顿饭吃什么,睡到自然醒、深夜点外卖也不会被指责。周末或节假日时,既可以一个人窝在沙发上追剧,也可以和朋友们在家中小聚,以自己喜欢的方式享受片刻却纯粹的休闲与愉悦。原来世界上有一个空间,在那里可以找自己、做自己。

(剧集《酒鬼都市女人们》)

迁徙的候鸟,以主体性筑起自己的“巢”

对亲缘祛魅后,越来越多年轻人开始思考如何将自我与原生家庭课题分离,并向外探索自我生长的空间。当“家”不再是寻求爱与支持的首选项,在外生活的“出租屋”,成为许多年轻人建立并延展自己的生活与人际关系坐标轴的原点。

在剧集《大楼里只有谋杀》中,三位主角住在同一幢大楼内,是邻居,也是陌生人。但对于侦探推理的喜好让三人相识,他们一起解决了大楼里发生的谋杀案谜团,成为了朋友,在巨大的都市中建立起了抵抗孤独、帮助自己在生活中继续前行的积极联结。

(剧集《大楼里只有谋杀》)

年轻人以出租屋为原点,生活中的人际关系为半径,画出一圈圈与周边建立起联结的同心圆。或许年轻人们仍和同住一栋楼的邻居不熟,但学习或工作中认识的朋友也能陪伴左右,成为对抗如同“土拨鼠之日”枯燥疲惫的生活的同伴,用爱与支持浇灌缠绕在一起的生命枝桠。出租屋是推翻亲缘关系的不容置疑、开启人生新篇章的起点,也是捍卫这些联结带来的意义的小小堡垒。

除了人际上的联结,主体性还在于以自己的方式回答“何以为家”的问题,找到扎根的土壤。近年来,许多年轻人放下了在大城市里找到安全感与归属感的执念,而是另寻别处——返乡改造农屋。虽然农屋改造工程量巨大,耗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和财力,但年轻人们并不后悔和埋怨,而是在这一过程中找到了“累并快乐”的工作反馈,重获“有机生活”。一方面,他们不仅重构了“家”的物理空间,更重塑了自己的生活节奏,摆脱生活和工作的“无意义”和“低效能”;另一方面,创造性劳动带来的满足感,让他们在“新家”中一砖一瓦地垒起城市生活所欠缺的归属感,看见被从前的忙碌和疲惫蒙蔽已久的自我认同。

(网友分享农屋改造视频)

迁徙的候鸟,终要寻找栖息之地。从出租屋“筑巢”到返乡盖“新屋”,本质上是年轻人不再单纯依赖传统意义上的“家庭”或连带的“社会结构”来定义自己的栖身之处,而是建立起更具主体性的归属观念——“家”不再是一个固定的概念,而是一个可以不断被创造和重塑的空间;它不止是身体的居所,也是精神和情感的寄托。

(节目《100个中国女孩的家》)

年轻人们身处发展瞬息万变的社会中,努力抵抗着迷失感。无论是家乡的家,还是城里的出租屋,只要找到建立主体性的空间,便可筑起属于自己的“巢”。

(图片素材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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