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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与马同频的人,听得懂马语,更遵从内心的声音

创作时间:
作者:
@小白创作中心

这些与马同频的人,听得懂马语,更遵从内心的声音

引用
澎湃
1.
https://m.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27477304?commTag=true

在当代社会,人与马的关系已经超越了简单的交通工具层面,成为了一种文化传承、情感寄托甚至是康复治疗的方式。纪录片《马背之上》历时五年,追踪记录了三组现代骑手的生活,展现了人马之间独特的情感纽带,以及这种关系如何影响着他们的生活选择和人生轨迹。

马背之上,心之所向

“你们现在出门还骑马吗?”
面对来自内蒙古的朋友,这似乎是一个老梗,或是一个明知故问的调侃。
而答案又是确实的,他们不但骑马出门,而且还骑马上学和回家。

2018年,内蒙古一对父女就驾着最炫民族风“校车”,策马追风,续写速度时代的草原求学记。他们家也有私车,不乏现代化的生活条件。显然马背承载的无关现实需求,而是一种理念。按父亲的话讲,这是对马背文化的传承。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社教节目中心发现了这对父女骑手,更敏锐地捕捉到人与马的现代纠葛,由此开启了追踪“马背之上”当代人生的摄制旅程。

纪录片《马背之上》历时五年,跟随三组“现代骑手”的生活轨迹,呈现他们与马为伴的快乐与困扰,更绘制出城市、海边、草原三种迥异的驭马图景。影片不仅背景时空多维,主人公们登上马背的初衷,也各有千秋。他们的马背故事,关乎克服病痛,追寻自我,或者保护传统文化。而马背之下的思考,却是出奇的一致,触及如何应对“是与否”的永恒两难,是否继续坚守各自的人生信念。但上了马背,再大的难题,都瞬间散去。当人的生命力与马的奔放,随风相融,人与世界也似乎达成了短暂的和解。至少那一刻,行之所往,皆是心之所向。

骑马,驭人生

十岁的骑手小乐,驾马漫步,轻巧熟练。人与马的默契,不仅在有条不紊的步伐里,还显露于他们恰巧同频的情绪。马场的人说,马不是最聪明的动物,但足够敏感,能感知人的情绪。

马步的优雅、亢奋,或不安,往往随着人的心情起伏而转变。马背之上,小乐的稳重与快乐,追随马匹轻盈向前。而马背之下,他的经历,其实已经超出了许多同龄人的耐受力。小乐自幼患有脑瘫,身体不受控制,遇到轻微碰撞就可能引起剧烈的疼痛。而这种肉体的疼痛会引发没来由的行为失控和情绪爆发,对年幼的他而言,这种痛感往往在生死之间。

父母必须足够坚强,才能应对特需家庭带来的身心挑战。十年磨砺,小乐妈妈终于能放松应对,甚至能自嘲当年打算“一了百了”的心境。一家人其实在共同成长,尤其在“马”进入他们的生活以后,两代人相互疗愈的迹象越发明显。为了锻炼小乐的运动能力,妈妈定期带他去北京六环边的一家马场,接受马术康复辅助治疗。Hope马场专门服务脑瘫、自闭症,社会情感障碍等特殊需求儿童,通过马术康复骑乘锻炼小乐的抓、握、走等基本活动能力。

当小乐第一次在马背上直起腰身,就说感到了自由。那是影片第一次响起音乐,也是镜头里,小乐妈妈第一次露出真心笑容。

即使他的身体仍然不自由,情绪也不够稳定。比如骑马以后,他还是会因为生活里的肢体小磕碰,开始“要死要活”的嘶吼大爆发。妈妈也有脆弱的时候,会忍不住争执,或者陷入沉默,极力克制。

但“马”确实带去了一些感情上的化学反应。当母子又去马场,路上聊起蓝天白云,分明就是开始分享眼前的小确幸了。马背上的疗愈之旅,不会一蹴而就,却在一点一滴重唤生活的希望。

小乐说过骑马的感觉如同“自由”,若要具象化这种“自由”,那一定得看看海边的奔马。

赵晨喜欢驾马驰骋,从草原到海边。虽是北京人,但是他在家的日子却屈指可数。在河北大滩开酒吧,在海南陵水设马场,他为马儿提供了无拘无束的异域成长地,由此反复迁徙南北,与马匹,与妻儿,轮流相聚。但他终究,需要在两者之间抉择。

赵晨自称“这辈子离不开马了”。从割草到喂料,他像照顾孩子一样保证马匹的充足营养。从日暮到晨昏,他关注马匹的情绪并不断与它们对话。他是铲屎官,也是马语者。而他自己受伤住院,却是百般不情愿;那可要戒马三个月呢,足以让他重新思考活着的意义了。

另一边,他真正的儿子,似乎并没有多少机会与他相处。大儿子只知道赵晨是个“放马喝酒”的人。小儿子与他见面都少,还以为他是某个叔叔。赵晨也觉得亏欠,尽之所能往返两地,弥补对妻儿们的陪伴不足。但在家庭中常常缺席,始终不是长远之计,直到一个壮大马场的机会,替他做了决定——他选择登上马背,留在海边奔驰。赵晨离婚了,同时继续履行作为父亲的责任。他仍然常回北京照顾儿子,也留出了更多精力专注马场。

海浪涛涛,又要寻求新的平衡。潇洒大叔赵晨,也在试着成长。他的马背之旅,是忠于自由,亦不忘方向。

蒙古大汉关布,驭马探路,朝向的却是往昔。他就是开篇提过,那位带着女儿骑马上学的父亲。在水泥街道驾马漫游,与现代机车擦肩而过,关布在众多更为便捷的交通工具之中,选择了最炫民族风“校车”,这不仅是对草原记忆的怀念,更是对蒙古族马背文化的追随。而关布对传统的坚守,亦离不开他对过去与根源的反思。他曾是孤儿,早早经历了父母双亡,但他没有抱怨世界,反而责备自己“多余”。成为父亲以后,关布决心要给女儿乌雅汗一个完整的童年,既不吝啬给予她现代的物质生活条件,也不忘授予她传统的文化技艺。

他要下一代记住“根”,用骑马奔腾的方式,将蒙古文化刻进记忆。

然而,年轻人都想看看陌生的景致。女儿对新兴事物无不好奇,潮鞋、短视频,手机游戏等等时髦玩意儿,在她眼里皆是乐趣。同时,她也需要去更现代化的环境,接受更为完整的教育。

也是为了下一代,关布搬离草原了;女儿的成长空间,从蓝天白云换到了小区楼房,曾经的民族风“校车”也从马匹换成了公交。但这次他很坚决,因为他明白走向城市,是为了女儿在人生路上,能跑得更快,飞得更远。

骑驭者的修行

马背之上的速度与激情,是现实和理想的博弈。《马背之上》的主人公们,无论是还在马背上前行,或是离开马儿,有了新的生活,他们都不会否认“马”曾在人生中扮演的关键角色。是“马”将他们的现实与理想连接起来,因为马背上有疗愈的感觉,有自由的海风,也有文化的传承……

登上马背,就是朝着内心的乌托邦启程。而踏马前进,也是一个脚踏实地的过程,不仅牵涉驾驭马匹的技巧,更启发骑驭者如何去平衡生活与骑马的关系,逐步驾驭自己的人生。

马背之上的旅途,启迪了当代人思考,还引向了一场立于理想,切身投入的修行——骑马这件事,既有对马本身,对人与人关系的反思,也有对周身环境的重新考虑。也让人在自己与他者的互动之间,重新体验和认识着生命万物。顺应自然,听从天性。骑马寻路,不过是借个角度,继续探索自我与追问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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