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救世主》:丁元英的孤独与精神觉醒
《遥远的救世主》:丁元英的孤独与精神觉醒
《遥远的救世主》中提到两个细节:一是丁元英在古城出租屋里有一套价值40万的音响;二是丁元英在过年的时候窝在出租屋里吃方便面。如果站在世俗的角度看,这两个细节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就很难理解。毕竟这个故事的背景是上世纪90年代——40万的音响所代表的身份,与过年吃方便面所显示的身份完全是矛盾的。但是如果加入精神世界这个维度,就容易理解了——我们可以说丁元英是一个精神世界极致丰富而物质需求又极其简单的人。而仔细想想,我们会发现,丁元英他又是一个孤独的人。
丁元英的孤独
丁元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他的孤独,给人一种既超脱又疏离的复杂感觉。韩楚风评价他 “不执着于出人头地”,这看似淡泊名利的背后,实则藏着深刻的矛盾。丁元英在商业社会的规则里如鱼得水,私募基金更是做得风生水起,可他赚到钱后,直接就跑去古城隐居了。什么概念?就好比你身处一个海岛,上面有无尽的宝藏,可是你只拿走了你能够对这个社会说“不”所需要的数量,至于剩余的,全部弃之不顾。这已经不是赚钱能力的问题了,而是修身层面对人性贪欲的克制——适可而止。在我的理解里,能够对物欲说“不”的人,一定是一个有着强大精神世界的人。所以丁元英独居古城,并非是简单的归隐,而是对工具理性社会的本能逃离。在以利益为导向的世界里,他虽掌握着财富密码,内心却始终保持着一份对纯粹精神追求的坚守。这种坚守让他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孤独便成了他无法摆脱的影子。所以,韩楚风会面对丁元英感慨出尼采的那句名言——“更高级的哲人独处着,这并不是因为他想孤独,而是因为在他周围找不到他的同类”。丁元英确实也是个哲人,尤其是他对文化属性的清醒认识让他看清了社会运行的底层逻辑。他深知,任何一种命运归根到底都是文化属性的产物。所以他能够把儒释道三家文化,甚至基督、佛陀都研究透了,可又能与它们保持距离,从而不被任何一种思想观念给束缚住。在他眼里,经典虽然是经典,但在现代社会也有它的局限性,所以他不愿意成为某种文化的傀儡。正是这种清醒,让他在精神世界里只能独自前行,成为一个孤独的局外人。
世俗的牢笼
丁元英喜欢的音响,原本是追求精神享受的东西,可到了世俗的商业社会,它却变了味。那40万的音响,在叶晓明等人的眼中却成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以至于技术理性把审美体验给侵占了,音响不再是单纯听音乐的设备,而成了一种令人仰慕和赞叹的符号。茶道也一样,原本是东方哲学里追求物我两忘境界的象征。丁元英煮茶的仪式感,本质上是对速食文化的反抗。可是联系到世俗的生活,也总会变了味。今天,茶室有时候变成了谈判场,资本逻辑把茶道的宁静和淡泊给冲散了。原本用来修身养性的茶道,也成了商业的工具。至于发烧友群体、饭圈中人对所追求事物和偶像的迷恋,更是把这种变味的精神追求发挥到了极致。他们一门心思研究器材参数和品牌、偶像的形象与金句,却把所追求事物、偶像本身的情感和灵魂给忘了。在符号消费时代,当精神追求被物质化,人们在追逐这些符号的时候,也就把真正的精神内涵给弄丢了。于是,热爱与迷恋的事物反而成为了他们精神世界的牢笼。
精神的突围
丁元英的孤独,不只是他个人的精神难题,也是现代社会很多人都会面临的精神困境。今天,我们的物质生活是越来越丰富,可很多人的精神世界却已经被物欲的大火燃烧殆尽了。当物质的丰裕无法填补精神的空虚时,人们需要在孤独中重新审视自我,寻找生命的意义与价值。换句话说,现代人孤独的本质,就是个体的“自我确认”在价值和意义缺失时的精神困境。丁元英和芮小丹聊 “天国” 的话题时曾说,孤独其实也是个体走向觉醒的必经之路。也就是在追求精神升华时,孤独是每个人都躲不过的考验,它让人痛苦,但也让人清醒。所以,在孤独的困境中,仍有救赎的可能。丁元英对芮小丹说,“你不知道你,所以你是你。你知道了你,你就不是你了”。这种自我觉知,便是丁元英式的孤独者所具备的重要品质。最后还是要说——在现代社会的喧嚣与纷扰中,我们需要以一种认真的态度去面对生活,在解构中重建精神坐标,追求内心的富足与宁静。如此,我们才能在孤独的旅程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走向精神的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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