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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时期云南地区的本土秩序:兴起、兴盛和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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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时期云南地区的本土秩序:兴起、兴盛和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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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ttps://book.douban.com/review/12593288/

云南地区脱离控制并自成一体的时间,长达将近1000年,倘若没有蒙古占领和之后的明军入滇,此地很可能走上类似朝鲜的发展道路,成为一个“自古以来光荣孤立”的民族国家。

南诏-大理事实上已经形成了一个自成一体的法统,倘若不是明初畀强制纳入到利维坦直接统治,并且没有像越南一样再次脱离,这片区域的未来发展很可能与朝鲜王朝更为类似

南诏武士,拥有大量重装骑兵

中原政权对云南的管理,一直很松散。三国时期蜀汉对南中的经营随着三国归晋而中止,云南逐步脱离中原政权的管辖,是南北朝后期开始的。

东晋时期,蜀地在成汉、前秦、东晋几易其手;南梁时,交州李贲起兵反梁,西南震动,直到隋文帝后期才平定彻底交州,中原和江东政权对云贵的交通受到很大影响,统治也随之削弱。北周攻南梁取蜀地以后,对于本来南梁就统治薄弱、基本放弃的云南地方更加是鞭长莫及。南北朝以前,永昌郡是西南贸易重镇,与今天的缅甸、曼尼普尔、清迈、老挝一带商贸兴旺,《后汉书·地理志》记载的永昌郡

户二十三万一千八百九十七,口百八十九万七千三百四十四。

这个数字多半有吹牛成分,但是后来上千年都没有超过这个数字,

《晋书·地理志》整个宁州也只有户八万三千,可能有瘟疫的影响也可能是统治力大幅下降。《宋书》、《南齐书》的地理志都还有记载宁州的几个郡,但是《梁书》、《南史》就没有记载了,《诸夷列传》中也没有,基本上就在这个时期江东政权放弃了云南和贵州大部分地区,而隋朝也没来得及经营云南就被隋炀帝折腾掉了。唐朝设置过不少羁縻州县,但是后来都放弃了。

到了唐朝,吐蕃勃兴,势力伸向了云南,南方六诏,除了蒙舍诏,都向吐蕃表示了不同程度的臣服,唐朝因此扶持蒙舍诏,南诏国开始逐渐崛起。

唐玄宗时期,唐朝和南诏交恶,屡次攻打南诏国,损兵折将,徒劳无功。而南诏背后,又是强大的吐蕃。“自是阁罗凤北臣吐蕃。吐蕃令阁罗凤为赞普钟,号曰东帝,给以金印。蛮谓弟为‘钟’,时天宝十一年也。”

安史之乱以后,唐朝开始走向下坡路,更加无力开拓。唐德宗时期,南诏又和唐朝和好,一起大败吐蕃。打败吐蕃以后,唐朝又处于内乱,南诏顿时成为西南小霸。

到了唐文宗以后,南诏更是屡次攻打西川和安南、邕州,南诏弄栋节度使蒙嵯巅一度攻陷成都,大肆掳掠,害怕唐朝出兵讨伐,送给吐蕃金帛及蜀俘二千人。南诏除了攻打唐朝以外,还向南攻掠骠国,掳掠人口。

直到唐末,大将高骈在安南和西川大败南诏以后,南诏才逐渐停止了对唐朝边境的进攻。但是南诏的疆土大为扩张,今天的大渡河以南都是南诏的地盘。

从唐朝后期开始,唐朝、吐蕃、南诏三国几乎同时走向了诸侯割据、分裂内乱的局面,再也没有了对外扩张的动力。

南诏很多制度仿效唐朝,外围设有六个节度使震慑地方未开化的部族并且对外扩张,同样权力很大,在连年的对外战争中,南诏境内各路节度使坐大,南诏王逐渐被架空。到了唐末,南诏国内实际上各地节度使割据之势已经形成,南诏王基本上沦为了傀儡。在唐朝灭亡前几年,权臣郑买嗣杀南诏王篡位,建大长和国,随后三十几年间内乱不止,换了大天兴国大义宁国,最后937年段思平建大理国。

大理国也是内部藩镇割据,国号也几次变更,大理政权的实际管辖区域也就是洱海周围一带,原来南诏旧境的大部分地方对大理政权最多口头臣服一下。

宋朝建立后,宋太祖灭后蜀以后,“以玉斧画大渡河为界。曰:非吾有也。”宋朝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对西南的经营,大理则一门心思搞内讧,偶尔彼此使者往来顺便做做生意。

中原政权放弃对于云贵的经营,一方面是由于唐朝面临西面吐蕃强大的压力,而宋朝则是从头怂到尾;另一方面是由于西南生产力的发展,铁器和先进的耕作技术开始普及,曾经的荒蛮之地也能够崛起一个强国了。另外云贵高原本身地形复杂,高山深谷,行军困难,大凉山和西双版纳等地真正的改土归流是在解放后。

蒙元是云南历史发展的一个关键转折点。

在蒙古征服的年代,蒙哥汗攻打南宋,派兵从甘肃经川西高原侧面迂回,大致沿着和红军长征路线的反方向前进,下了雪山之后,丽江土司和摩梭人立刻投降。蒙古兵渡过金沙江后,四分五裂、诸侯割据的大理国很轻易就被忽必烈和兀良合台率领的蒙古兵攻灭。大理段氏君主早就被权臣高氏架空,蒙古人让段氏和之前一样,仍然统治着洱海周边,只是对其他部族失去了早就没人鸟的大义名分而已,而高氏后裔也可以担任云南的土司。

元朝对于云南的经营相当于从头开始,而且成就不逊于两汉。元朝建立以前,蒙哥汗就对云南分设万户,元朝建立后,1274年元朝设立云南等处行中书省,“为路三十七、府二,属府三,属州五十四,属县四十七”,而当时南宋还没灭亡。元朝政府派梁王率领重兵驻守中庆路(昆明),大量汉人、蒙古人、回回人、契丹人迁往云南,驻守交通要道,保障道路畅通。云南在蒙古皇帝统治下,中亚穆斯林赛典赤·赡思丁的治理下,开始了彻底的汉化。“(赛典赤)教之拜跪之节,婚姻行媒,死者为之棺椁奠祭,教民播种,为陂池以备水旱,创建孔子庙明伦堂,购经史,授学田,由是文风稍兴。”、“赛典赤居云南六年,至元十六年卒,年六十九,百姓巷哭,葬鄯阐北门”(《元史·赛典赤赡思丁传》)。元朝已经能够从云南获得大量的实物贡赋,而不像两汉对云南只能征收象征意义的賨钱、賨布。《元史·食货·岁课》记载天历元年岁课之数:金课,云南第一,一百八十四锭一两九钱,占三分之一以上;银课,七百三十五锭三十四两三钱,占将近一半;铜课,二千三百八十斤,全部;铁课,一十二万四千七百一斤,占一成多。

元朝对于云南的统治,毕竟刚刚建立,还是不够稳固的,云南行省带有很浓厚的军事管制性质,《元史·地理志》中云南没有记载户口。元朝打垮了蒲甘王朝以后,麓川又兴起,成为明初一大边患。在蛇节反元的战争中,唐末就起家的播州杨氏帮助元朝镇压而崛起,土司杨汉英被元朝赐名赛因不花。元文宗称帝不久,两都之战爆发,梁王王禅站在上都一边,王禅败死以后,随从的宗王秃坚又回到云南起兵,攻陷中庆路,自称云南王。今天大凉山的罗罗斯、威宁一带的乌撒等部族起兵响应。元文宗派豫王阿刺忒纳失里率领大军会同镇守青海草原的镇西武靖王搠思班出兵镇压,苦战近三年才平定。这次战争以后,元朝对云南的控制力度大幅削弱,连臣服多年的大理段氏也在元惠宗初年一度和元朝兵戎相见不久又和好称臣,更远的麓川更是鞭长莫及,任由其坐大。

元朝虽然控制力度还不是很大,但是开辟的作用是无可置疑的。首先,确立了对云南各路土司管辖地的主权,而不是安南式的名义宗主权,其次,大量的移民控制了湖广、四川至云南通道的主要据点以及昆明及其周边。而南迁云南的蒙古人回回人在梁王失败后,最终都成了明朝的忠实臣民,与汉人一起为后来的明清两朝镇守边疆,抗击缅甸入侵。

明朝建立后,洪武四年就灭明夏控制了巴蜀,洪武五年占领河西,可到了洪武十四年多次招降元梁王把匝剌瓦尔密不成,才出兵云南。如果元朝没有控制云南或者至少昆明一带,那么明朝建立以后,很难保证明太祖不会封那些土司为不征之国。而梁王如果投降的话,也很可能云南会像关西七卫一样保持羁縻状态。

本文转自知乎,原文链接: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6834582/answer/557517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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