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过程理论:揭秘人类思维的两种模式
双过程理论:揭秘人类思维的两种模式
为什么当我们选择一家餐厅吃饭的时候,往往偏好处在繁华地段、有明星背书的餐厅,不会过多考虑厨师的技术和食材的优劣?而当我们购买汽车时,又为什么仔细研究车辆本身的性能,而不会因为某位明星代言了这款车就盲目购买?了解并学习双过程理论,或许能够解答以上疑惑。
理论的提出
双过程理论(Dual Process Theory)又称双系统理论或双重加工理论,是心理学论述个体思维如何处理信息并作出决定的一系列理论。
双过程理论最早可以追溯到美国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1],他认为人类有联想和推断两种不同的认知方式:联想的认知成果主要来自于再现过去的经验,推断的知识主要依靠个体的推理能力,能够用于处理前所未有的情况。
乔纳森·埃文斯(Jonathan Evans)和基思·斯坦诺维奇(Keith Stanovich)[2]将双重进程形象地解释为:人类有两种主要的思维模式,“一种是快速而直觉的,另一种是缓慢而深思熟虑的,这种说法起源于并广泛存在于古老的哲学和心理学著作中。”
图1 人类两种迥异的思维类型
目前,提及双过程理论及相关模型的文献一般按照斯坦诺维西(Stanovich)和韦斯特(West)提出的术语“系统1”和“系统2”来表示以上两种类型的认知过程[3]。
诺贝尔奖获得者心理学家丹尼尔·卡尼曼(Daniel Kahneman)在其著作《思考,快与慢》中详细介绍了两种认知系统的区别之处[4]。系统1是直觉性、快速、大容量、并行、无意识、情境化和自动化的,其依赖情感、记忆和经验迅速作出判断,是类似于动物认知的内隐知识;系统2则是分析性、缓慢、有限容量、串行和抽象的,其受到规则的约束,依赖认知能力的运作,是人类进化后期习得的外显知识。
理论的演进
自詹姆斯提出双过程理论以来,大量研究致力于拓展这一理论,尤其在20 世纪 70 年代至80年代,众多基于该理论的信息处理模型相继面世。
表1 不同双重加工理论者的双重加工过程命名及特征[5]
派蒂(Petty)和卡乔波(Cacioppo)的详尽可能性模型(Elaboration LikelihoodModel,ELM)[6],是最具有代表性的双过程理论模型之一。详尽可能性模型指出人们在处理信息和态度改变时有两条认知路径:核心路线(Centrally Route)和边缘路线(Peripherally Route),前者更多关注信息内容本身(Content),要求用户具有一定的认知能力,后者则借助信息内容之外的线索(Cue),比如信息来源等来衡量信息有效性,对个体的认知能力和动机要求较低。
启发式系统化模型(heuristic-systematic model,HSM)是另一被广泛应用于采纳决策研究的双过程理论模型[7] 。在该模型中,系统化加工(systematic model)与ELM的核心路线相似,代表了个体在决策过程中,借助自身的认知能力,对信息内容本身进行高度分析的努力;而启发式加工(heuristic model)与边缘路径相似,表明在某些情况下,人们会采用简便的启发式规则以求快速对信息有效性进行判断。
受“最小认知努力原则”(Principle of Least Cognitive Effort)以及人类天生的“认知吝啬”特性的影响,人类个体偏好对信息进行低成本的启发式处理,必要时才会加大认知投入,因此启发式系统一般被当作默认选择[8]。回到文章开头的问题,购车是比外出就餐更重要的人生大事,所以人们往往会在前者身上投入更多的努力,采取系统化思维路径,深入思考信息内容本身,而非启发式线索。
应用案例
标题:人工智能创作内容的信息加工与态度认知——基于信息双重加工理论的实验研究[9]
摘要:人工智能创作内容已越来越多出现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公众如何对AI创作内容进行信息加工,并由此产生怎样的态度、认知和行为效应?为回答这些问题,本研究基于信息双重加工理论中经典的启发式系统化模型,对公众对AI创作内容的信息加工进行实证研究。本研究显示,在新闻、古体诗和绘画三种类型中,作者的身份对受试者对内容的认知并不产生显著的影响;然而受试者对AI写作的现代诗的评价显著高于人类写作的现代诗。对AI的态度显著提升了对AI创作内容质量的评价;感知的新奇感也正向关联感知到的AI创作能力与内容质量评价;而感知威胁则负向影响分享意愿。
关键词:人工智能;信息加工;机器创作;双重加工理论;在线实验;

参考文献:
[1] James W. The Principles of Psychology (Volume 1 of 2) [M]. Digireads. com Publishing, 2004.
[2]Evans J S B T, Stanovich K E. Dual-process theories of higher cognition: Advancing the debate[J]. Perspectives on psychological science, 2013, 8(3): 223-241.
[3]Stanovich, K E.; West, R F. Individual difference in reasoning: implications for the rationality debate?. Behavioral and Brain Sciences. 2000, 23 (5): 645–726.
[4][美]丹尼尔·卡尼曼.思考,快与慢[M]. 胡晓姣译.北京:中信出版集团,2012.
[5]艾炎,胡竹菁.推理判断中双重加工过程的协作与转换机制[J].心理科学进展,2018,26(10):1794-1806.
[6]Petty R E, Cacioppo J T. The elaboration likelihood model of persuasion [M].Springer, 1986.
[7] Chaiken,S.'Heuristic Versus Systematic Information Processing and the Use of Source Versus Message Cues in Persuasion.'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39.5(1980):752-766.
[8]Bohner G, Moskowitz G B, Chaiken S. The interplay of heuristic and systematic processing of social information[J]. European review of social psychology, 1995, 6(1): 33-68.
[9]牟怡,夏凯,Ekaterina Novozhilova等.人工智能创作内容的信息加工与态度认知——基于信息双重加工理论的实验研究[J].新闻大学,2019(08):30-43 12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