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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生兮若浮,其死兮若休;澹乎若深渊止之静,泛乎若不系之舟。

创作时间:
作者:
@小白创作中心

其生兮若浮,其死兮若休;澹乎若深渊止之静,泛乎若不系之舟。

引用
1
来源
1.
https://m.gushiwen.cn/mingju/juv_98c2bbefe129.aspx

《鵩鸟赋》是西汉文学家贾谊被贬长沙时创作的一篇赋。文章通过虚构与鵩鸟的对话,探讨了生死、祸福等哲学命题,展现了作者豁达的人生态度和深邃的哲理思考。

其生兮若浮,其死兮若休;澹乎若深渊止之静,泛乎若不系之舟。

出自两汉贾谊的《鵩鸟赋》

谊为长沙王傅三年,有鵩飞入谊舍。鵩似鸮,不祥鸟也。谊即以谪居长沙,长沙卑湿,谊自伤悼,以为寿不得长,乃为赋以自广也。其辞曰:

单阏之岁兮,四月孟夏,庚子日斜兮,鵩集予舍。止于坐隅兮,貌甚闲暇。异物来萃兮,私怪其故。发书占之兮,谶言其度,曰:“野鸟入室兮,主人将去。”请问于鵩兮:“予去何之?吉乎告我,凶言其灾。淹速之度兮,语予其期。”鵩乃叹息,举首奋翼;口不能言,请对以臆:

“万物变化兮,固无休息。斡流而迁兮,或推而还。形气转续兮,变化而蟺。沕穆无穷兮,胡可胜言!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忧喜聚门兮,吉凶同域。彼吴强大兮,夫差以败;越栖会稽兮,勾践霸世。斯游遂成兮,卒被五刑;傅说胥靡兮,乃相武丁。夫祸之与福兮,何异纠纆;命不可说兮,孰知其极!水激则旱兮,矢激则远;万物回薄兮,振荡相转。云蒸雨降兮,纠错相纷;大钧播物兮,坱圠无垠。天不可预虑兮,道不可预谋;迟速有命兮,焉识其时。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则?千变万化兮,未始有极,忽然为人兮,何足控抟;化为异物兮,又何足患!小智自私兮,贱彼贵我;达人大观兮,物无不可。贪夫殉财兮,烈士殉名。夸者死权兮,品庶每生。怵迫之徒兮,或趋西东;大人不曲兮,意变齐同。愚士系俗兮,窘若囚拘;至人遗物兮,独与道俱。众人惑惑兮,好恶积亿;真人恬漠兮,独与道息。释智遗形兮,超然自丧;寥廓忽荒兮,与道翱翔。乘流则逝兮,得坻则止;纵躯委命兮,不私与己。其生兮若浮,其死兮若休;澹乎若深渊之静,泛乎若不系之舟。不以生故自宝兮,养空而浮;德人无累,知命不忧。细故蒂芥,何足以疑!”

译文及注释

贾谊在长沙做了三年太傅,有只鵩鸟飞进他的住所。鵩鸟长得很像猫头鹰,是不祥的鸟。贾谊因为被贬到长沙,长沙气候很潮湿,此时看到猫头鹰,认为自己寿命已不长了,于是写了一篇赋来自我安慰。赋文说:

汉文帝六年,丁丑年,四月孟夏时节。四月里的一天太阳西斜时,有一只鵩鸟停在贾谊的座位旁,样子十分悠闲。有不吉祥的鸟来到这里,我心中怪异因而占卜。我打开书占卜,预测它的吉凶,书上说:“野鸟进入房屋,主人即将离去。”我问鵩鸟:“我要到哪里去?如果是要去的好地方,就告诉我;如果是凶险,就告诉我将来会遇到什么灾祸。无论时间的久暂,都告诉我期限。”鵩鸟于是叹息,抬头振翅;不能用嘴说,就用心里想的来回答:

“万物变化,本来就没有停止的时候。运行流转变迁,有的推而进之,有的反而退却。形体和元气互相转化,变化无穷。幽深玄妙,没有穷尽,怎么能说得清楚!祸与福互相依存,福将祸藏伏其中;忧愁和喜悦聚在一起,吉凶同在一个地方。吴国曾经很强大,夫差却失败了;越王勾践退守会稽山,后来称霸于世。李斯游说成功,最终遭受五刑而死;傅说原是筑墙的奴隶,后来做了武丁的丞相。祸与福相互依存,如同绳索纠缠在一起;人的命运难以预料,谁能知道它的究竟!水激成旱,箭射出去能很远;万物循环转化,震荡不已。云气蒸腾,雨水降下,交错纷杂;大自然制造万物,浩瀚无边。天不可预先考虑,道不可预先谋画;迟速都有定命,怎能预先知道它的期限!

天地是冶炼的熔炉,造化是冶炼的工匠;阴阳是熔化的炭火,万物是被冶的金属。聚合分散,消亡生长,哪里有一定的法则?千变万化,没有止境;突然成为人,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变化为其他物体,又有什么值得悲伤的!小聪明的人只顾自己,轻视别人,重视自己;通达事理的人,看一切事物没有不可的。贪财的人为财而死,刚烈之人为名而死;权势的人为权势而死,平民百姓贪生而死。被外物逼迫的人,或许往东或许往西;通达事理的人,无论去何处都心安理得。愚昧的人拘泥于习俗,困厄得如同被关进监狱;得道的人抛弃外物,与大道同行。普通人纷纭扰攘,喜好和厌恶积成千亿;得道的人恬淡无为,独自与大道同存。抛弃智慧,忘掉形体,超然自失;心胸旷达,与大道一起翱翔。顺流而逝,遇坻则止;听任自然,不为个人打算。活着好像浮游,死时好像休息;恬淡得如同深渊般沉静,放任自适好像没有系缆的船只。不因为活着而自珍自贵,顺应自然,与道浮游;得道的人没有牵累,知道命运而不忧虑。这些细小的事,哪里值得怀疑!”

赏析

第一段是简单的叙事。当一个人有着无法释怀的疑问时,总是希望有人倾听,即使得不到答案,也是一种慰藉。贾谊谪居独处,找不到别的倾听者,他只能向这只带来死亡之兆的鸟儿诉说,而这只鸟是注定无法给出答案的,它甚至也无法表示些许的同情,可见一个人面对死亡时是如此的孤独无助。鵩鸟虽然无法开口说话,但是贾谊还是向它提出了关于生死祸福的疑问,这反映了他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第二段是贾谊与鵩鸟的对话,也是全赋的主体部分。贾谊向鵩鸟提出了关于生死祸福的疑问,而鵩鸟则以“万物变化兮,固无休息”为开头,阐述了万物变化无常、祸福相依的道理。它告诉贾谊,万物都在变化之中,没有永恒不变的状态,即使是死亡,也不过是生命的一种转化形式。这种观点与道家的“齐生死”思想不谋而合,体现了贾谊对道家思想的深刻理解。

第三段是鵩鸟的回答,也是全赋的精华所在。它以“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为开头,阐述了天地造化、阴阳变化的道理。它告诉贾谊,万物都在天地的熔炉中冶炼,阴阳是熔化的炭火,万物是被冶的金属。这种观点与道家的“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的思想不谋而合,体现了贾谊对道家思想的深刻理解。

第四段是鵩鸟的总结,也是全赋的点睛之笔。它以“其生兮若浮,其死兮若休;澹乎若深渊之静,泛乎若不系之舟”为结尾,阐述了生死如浮休、动静如深渊静止和舟行无系的道理。这种观点与道家的“逍遥游”思想不谋而合,体现了贾谊对道家思想的深刻理解。

创作背景

《鵩鸟赋》作于贾谊任长沙王太傅三年时。有一天有鵩鸟(俗称猫头鹰)飞到贾谊的屋子里,他认为猫头鹰是不祥之鸟,本来被贬就心情不好,又不适应长沙潮热的气候,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于是写下这篇《鵩鸟赋》以自遣。

简析

《鵩鸟赋》是一篇抒情赋,它通过说理来抒情,使抒情寓于说理之中。此文第一段交代写作缘由,以叙事的方式开头,由鵩鸟入室、心生疑虑领起,很自然地把问题引到生死祸福上来,假借鵩鸟的“臆”,使笔锋转入说理;第二段,作者自言自语地和鵩鸟对起话来,中心意思是要追问吉凶祸福以至生死的问题;后两段为鵩鸟的“所答”,以“万物变化兮,固无休息”为开头,阐述了万物变化无常、祸福相依的道理。它告诉贾谊,万物都在变化之中,没有永恒不变的状态,即使是死亡,也不过是生命的一种转化形式。这种观点与道家的“齐生死”思想不谋而合,体现了贾谊对道家思想的深刻理解。

这篇文章通过虚构与鵩鸟的对话,探讨了生死、祸福等哲学命题,展现了作者豁达的人生态度和深邃的哲理思考。它不仅是一篇文学作品,更是一篇哲学著作,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贾谊

贾谊(公元前200年~公元前168年),汉族,洛阳(今河南省洛阳市)人,西汉初年著名政论家、文学家,世称贾生。贾谊少有才名,十八岁时,以善文为郡人所称。文帝时任博士,迁太中大夫,受大臣周勃、灌婴排挤,谪为长沙王太傅,故后世亦称贾长沙、贾太傅。司马迁对屈原、贾谊都寄予同情,为二人写了一篇合传,后世因而往往把贾谊与屈原并称为“屈贾”。贾谊著作主要有散文和辞赋两类,散文的主要文学成就是政论文,评论时政,风格朴实峻拔,议论酣畅,鲁迅称之为“西汉鸿文”,代表作有《过秦论》《论积贮疏》《陈政事疏》等。其辞赋皆为骚体,形式趋于散体化,是汉赋发展的先声,以《吊屈原赋》《鵩鸟赋》最为著名。

参考文献

1、陈振鹏 章培恒·古文鉴赏辞典(上册)[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7
2、司马迁·史记[M]·长沙:岳麓书社,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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