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的力量—从成都武侯祠历史变迁说起
思想的力量—从成都武侯祠历史变迁说起
成都武侯祠位于成都市区略偏南的闹市。祠外车马喧嚣,祠内松柏森森。进入二道门约五十米深,刘备殿飞檐翘角,雄踞正中,左右两廊分别供着二十八位文臣武将。过刘备殿,进入一四合院,正北便是诸葛亮殿。诸葛亮塑像端坐在正中,头戴纶巾,手持羽扇,神态儒雅。
成都武侯祠经历多次变迁。先是武侯祠与刘备庙毗邻,诸葛亮祠前香火旺,刘备庙前车马稀。明蜀献王朱椿来拜,心中很不是滋味,下令废武侯祠,只在刘备殿旁附带供诸葛亮。到康熙年间,改建为君臣合庙,刘备在前,诸葛在后,以后朝廷又多次重申,这祠的正名为昭烈庙(刘备谥号烈帝),并在大门上悬以巨匾。但是人们总是称它为武侯祠。千百年来香火不绝,现在每年仍有二百万人前来缅怀瞻仰。
成都武侯祠的历史变迁说明,在百姓心目中,作为臣子的诸葛亮,其影响远超过君主刘备。千百年来,人们把诸葛亮当作智慧的化身:草船借箭、空城计、“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赢得赤壁之战的故事,可以说妇孺皆知。千古名篇《隆中对》,表明诸葛亮善于审时度势,高瞻远瞩,为刘备成就蜀汉大业规划了一条明确而又完整的内政外交军事路线,准确预见未来魏蜀吴天下三分的局面;《出师表》慷慨陈词,表现诸葛亮披肝沥胆、鞠躬尽瘁的家国情怀;《诫子书》阐述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的做人道理。这样一位才比天高,德昭宇宙的思想家,自然赢得人们永久膜拜。
“屈平辞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由武侯祠的历史变迁想到了屈原与楚王。屈原将楚辞的浪漫主义推向了精神孤岛。他的"香草美人"意象体系,既是政治理想的诗意投射,更是对精神洁癖的偏执坚守。以"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的决绝姿态,在"路漫漫其修远兮"的长吟中投江明志,其精神与日月同辉。楚王荒淫无道,穷奢极欲,卒招亡国之祸,当年奴役人民建造的宫观台榭,早已荡然无存,只见满目荒凉的山丘。历史上属于进步的终归不朽,属于反动的必然灭亡。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靠皇权暴政只能呈一时之威,有道是“弄权一时,凄凉万古”。相反像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屈原“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孔子“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文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林则徐“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等等,正是这些思想闪电,在中华文明的天空交相辉映,在历史的长夜中为后人点燃永不熄灭的明灯。
法国哲学家布莱士·帕斯卡尔在他的散文集《思想录》里说:“人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我应该追求自己的尊严,绝不是求之于空间,而是求之于自己思想的规定。我占有多少土地都不会有用,由于空间,宇宙便囊括了我并吞没了我,有如一个质点;由于思想,我却囊括了宇宙。”可见思想对于人类进步的极端重要性。因此,只有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留下精神丰碑的人,才能赢得百姓敬仰,历史擢拔而为神,享四时之祀,得到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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