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税改革两难:如何兼顾增强政府财力与促进公众健康

消费税改革两难:如何兼顾增强政府财力与促进公众健康

随着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启动，消费税改革在即。如何在增加政府收入的同时促进公众健康，成为了一个重要议题。本文将探讨消费税改革中涉及的健康考量，以及如何平衡财政目标与公共卫生目标。

游客在张裕酒文化博物馆内参观已有百年历史的地下酒窖。

工人在含糖饮料生产流水线上作业。

从消费税到“健康税”

消费税是国内第三大税种，2023年全国消费税收入达1.6万亿元，占全国税收收入的8.9%。目前，我国已对烟草和酒类商品开征消费税，其他类别尚在学术界小范围讨论。一个普遍观点是，这种税价策略需要完备的制度设计，方能发挥抑制不健康商品消费的效果。

从国际经验看，含糖饮料和脂肪(主要针对反式脂肪等)也被纳入了税收调节范围，结合烟、酒，对这四类商品的税收也被形象地称作“健康税”。据世卫组织统计，截至2024年2月，已有115个世卫组织成员国在全国范围内对含糖饮料征税，另有41个成员国对各类不健康食品在国家层面征税。

避免激励偏差

“推进消费税征收环节后移并稳步下划地方”是近几年反复明确的消费税改革目标。但公共卫生专家担心，这可能让地方更有意愿鼓励不健康商品的销售。财政部原部长楼继伟也公开坦言:“如果将这部分烟、酒的消费税后移给地方，各地都会鼓励烟、酒的销售，不利于矫正负外部性。”

另一个挑战来自征收环节后移带来的征管难题。这种行业集中度的提升，可能会给控烟带来更大的压力和阻力。

“糖税”时机尚不成熟

中央财经大学财税学院教授白彦锋认为，为促进消费税转型升级和深化医疗卫生体制改革，可以考虑将“糖税”作为未来消费税扩大征收范围的可选项，以“糖税”收入充实医保资金，缓解医疗支出负担，实现医疗卫生体制改革的“双重红利”。

不过，多位专家对开征新税持审慎态度。白彦锋分析，国家推进财税体制改革有先后顺序，当下烟酒消费税需要完善，而后才可能考虑到开征新税目，为了保持改革的稳定性，同步推开的概率比较小。

为钱还是为健康

多位专家表示，需要国家层面在健康目标和财政目标之间寻得平衡。未来，对不健康商品的税率可考虑适度提高，且现阶段应全部上缴中央，以减少地方从中获利的冲动。

此外，除了加税外，还需要采取措施提高公众对价格及消费税的感知。黄葭燕提到，消费者对税的可察觉性和征税用意的理解对其消费行为有着重大影响，可采用“税价分列”的方式标识价格，增加消费者对税负的敏感度，同时引导降低消费。

2024年7月31日，财政部副部长王东伟在新闻发布会上介绍了消费税改革的最新消息:消费税改革将“分品目、分步骤稳妥实施”，“成熟一项、推出一项”。